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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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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全城弗洛伊德只為沈恩慈綻放。

一浪推著一浪的玫紅花海讓整個羌城變成一座巨大花園。

公交車身站牌, 地鐵廣告牌,包括全城所有大大小小的電子屏,3D裸眼屏全部投影上沈恩慈的應援照片。

羌城坐標建築物雙子塔甚至提前放出預告, 今晚八點將會為沈恩慈亮起不間斷的燈光秀,直至淩晨十二點。

一分鐘五十萬的燈光秀,一直持續四個小時, 二百四十分鐘。

僅這一項的消費就高達數億。

更別提全城千萬朵同時綻放的玫瑰和上千塊宣傳位。

排場如此盛大張揚,這麽多年國內外娛樂圈中僅沈恩慈一個。

羌城因這場玫瑰盛宴火上熱搜。

各種照片,視頻, 點讚紛紛過萬, 就連羌城各官方微博都主動下場轉發認領關於沈恩慈弗洛伊德的稱號。

網絡輿論嘩然。

如此財力,一開始大家把範圍鎖定在陸家和陳家之間。

可後來羌城政府官微轉發視頻, 雖只配了個表情點讚, 但這也是羌城政府官微頭一次發布女明星相關內容。

要說和政府關系特別好的, 那只有陳氏景元。

景元獨立出來的衛生巾品牌荷愛一直都是政府大力扶持項目, 雙方共同出力, 勵志將衛生巾價格降到最低,帶動友商降價的同時提高質量。

算是景元開的好頭, 良性循環, 景元也因此拿下政府不少項目。

同時為城市宣傳的雙贏局面。

能讓這種官方部門配合背書, 有且只有景元有能力。

【不敢相信!這個世界是一本巨大的晉江小說!】

【別說, 這情節放小說裏我高低得罵兩句…】

【這是陳家在跟陸家叫板嗎?擺明正宮身份??但這事兒咋看都不像陳羨那個二世祖能策劃得出來的呀?!】

【好羨慕羌城人,看照片羌城現在簡直比花市還誇張!】

【恩慈一笑坐生春!啊啊啊啊啊天吶,誰懂我的點!】

【羨慕羌城人幹嘛?羨慕沈恩慈啊!我靠!而且所有廣告牌大屏那些上面沒有景元旗下任何品牌的宣傳!意思就是純粹花幾十個億讓沈恩慈開心!我瘋了!】

【大家還記得上次跟林清意打直播PK的時候嗎?陳家大公子直接走私賬給沈恩慈刷了三千萬禮物!後來又額外捐了三千萬!】

【這種大伯哥是真實存在的嗎?感覺他回國就是為了給弟媳撐腰來了……這次的玫瑰展也像他的手筆】

【弟妹開門, 我是我弟(bushi)】

【各位姐妹看好了, 要當嬌妻都給我按這個水準整好嗎?就這個大女主爽!誒對了,我記得某位內娛打工人上次直播的時候說要把自己所有代言費和直播禮物捐出去, 有沒有人去核實一下到底捐沒捐啊?】

……

-

沈恩慈在下午三點抵達羌城,上飛機前她已經刷到了關於羌城的熱搜,同行工作人員都對她投以艷羨的目光,只有陸亙抿唇不語。

本以為做好了心裏準備,但在下飛機時看見滿目奔騰的玫紅時仍不免震撼到說不出話。

她從沒被這樣對待過。

誰知這樣一擲千金博一笑的動機僅源於她隨口說的一句羨慕。

她羨慕白鈺擁有整個機場的茉莉花,陳泊寧就贈她一座城的弗洛伊德。

沈恩慈捧著一粒煮熟的花種在無光長街中獨自前行,別人告訴她除非種子開出花,否則她永遠走不出這塊置錐之地。

其實她沒抱希望走出去,只是不知道做什麽,便漫無目的朝著遙不可及的微弱星光奔走,跌倒又爬起。

突然有一天,有人在她快跌倒的時候輕輕托住她的背,溫聲告訴她:“別怕,向前走。”

一次兩次三次,他總走在她身後托舉她。

這樣平凡的一天,種子發芽了。

於是往後的每一天,都將成為不平凡。

機場有不少前來接機的粉絲,沈恩慈看見熟悉的面孔,站得遠遠的,不說話靜靜看她。

合影拍照,統統答應。

半個小時後餘婕替她向沒排上號的粉絲致歉,然後擁她上了保姆車。

車沿著羌城緩速繞了足足一整圈。

三月,春遲來,花期未至,陳泊寧卻讓羌城為她開滿玫瑰。

她想溺斃在這場明目張膽的偏愛中。

暮色已至,紛繁玫瑰鋪到壹山別墅下,沈恩慈回去的時候隨手抽出一只,絲絨質地的花瓣上凝結晚間露水,似世間最透亮柔軟的鉆石。

陳泊寧準備了晚餐,腰間圍裙未摘,正端著一盤油光紅亮的螃蟹從廚房出來。

見她說的第一句話是:“恭喜。”

幽暗燈光中,沈恩慈看不清陳泊寧眼中的神色,但見他唇角微勾。

心情不錯。

手中玫瑰傳來凜冽清幽的淡淡香味,有些醉人。

沈恩慈緩了兩秒才過去,從身後抱住陳泊寧。

肩膀小弧度顫抖,像蝴蝶翅膀微弱的共振:“謝謝你。”

一顆棉花糖融化在心裏,無影無蹤,只剩下甜。

先前再多虛情假意也無法改變此刻的一秉虔誠。

哪怕只有眼下剎那真心,也真實存在。

她看陳泊寧,不是幼時依賴的哥哥,也不是她想攀附的更高枝頭。

陳泊寧就是陳泊寧。

沈恩慈隱隱流淚,竟心軟到想原諒他這麽多年的不辭而別。

有一瞬間她想向陳泊寧道明沈小荷的身份,撲在他懷裏聲淚俱下問他這些年有沒有想過她哪怕一次。

話臨出口,她卻莫名想起島上那只三花。

陳羨曾經那樣喜歡它,甚至全然交心想將它帶回家養。可觸及關鍵利益時,還是毫不猶豫狠心將它放棄。

陳泊寧和陸亙都放棄過她。

倘如在這樣血淋淋的前提條件下,她還能因為感動就挖出自己的心臟,一股腦把底牌全亮給別人看,那她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

死一百次也不值得可憐。

她重新硬起心腸,擦幹眼角的淚,墊腳討好吻陳泊寧臉頰,再次說:“謝謝你。”

微不可聞的克制疏離。

陳泊寧撫在她背上的手微頓。

-

沈恩慈隨手把那支被她帶回來的弗洛伊德放在床頭。

洗完澡出來看見陳泊寧把玫瑰拿在手中把玩,有些用力,連指尖都暈染艷麗玫紅。

沈恩慈赤腳踩在雪白毛絨地毯上,走到床角跪坐在陳泊寧身邊,搶走他手中的玫瑰:“捏壞了。”

洗完澡後整個人冷靜許多,她臥在陳泊寧懷中,語氣很是懊惱惋惜:“你說你把買玫瑰的錢直接打到我卡上多好。”

溫潤熱風襲來,陳泊寧撩起她發尾,用吹風機輕輕吹。

“我明天再轉給你。”

陳泊寧總能找到事情的另一種解決方法。

見他這樣一幅什麽答應的好說話模樣,沈恩慈抓緊機會,硬逼出兩滴眼淚,委委屈屈開口:“你不知道,我家裏其實特別偏心。”

“沈白露不想嫁給陳羨。”

“我爸為了逼我嫁替她到陳家,讓我簽下好大一筆債務,我還不起。”

她根本就沒用沈家那麽多錢,很多都是沈其誠胡謅的,當時簽下那份不平等條約是被逼無奈。

她與沈家作對,無疑是螳臂當車。

當初春崖讓她名聲鵲起,多少廣告代言和主角本子排著隊讓她挑,可沈其誠在圈子裏放了一句話就讓所有希望都成為幻影泡沫。

她見識過沈家的手段,知道沈其城一定準備了各種折磨人的手段讓她簽字,那她何必繞大個圈子。

簽字時沈恩慈並未猶豫。

她無法與沈家抗衡,所以沈家說黑是黑說白是白。

但景元有全國最好的律師團隊,沈恩慈相信這件事對陳泊寧來說並不難。

果然,陳泊寧安撫她:“我會替你擺平。”

沈家對陳家,同樣是螻蟻對馬車。

心中巨石竟然這麽輕松就落地了。

不用還債,沈恩慈突然覺得自己卡裏的錢足夠她和沈驚月女士去國外買農場舒服自在過完下半生。

她鬥膽提問:“假如我跑了,你會把錢都收回去嗎?”

故作開玩笑的口吻試探。

吹風機聲音停下,屋裏重歸寂靜。

良久,沈恩慈終於聽見陳泊寧開口,聲音極其冷淡。

他說:“你試試。”

沈恩慈懷疑他還有句死定了沒說出口,心裏又想不是你讓我自己做選擇的嗎?

現在投入多了就後悔了?

看神情不悅,沈恩慈趕緊吻在他唇角,堵回他的情緒。

氣氛隱隱,靜謐悠長。

沈恩慈被他壓在身下,軟成一灘水,兩人的炙熱氣息交織纏綿,沈恩慈承受得婉轉低回。

她手溫順撫上陳泊寧脖頸,光潔細膩的小腿勾在他腰間,用眼神暗示。

可陳泊寧只是說:“再等等。”

“你確定你現在清醒嗎?”

她今天晚上又沒喝酒,怎麽就不清醒了?正想反駁他,卻反應過來陳泊寧也許是怕她被滿城的弗洛伊德沖昏頭腦,感動到要獻身。

沈恩慈有時候真的很討厭陳泊寧這份自持克制。

她破罐子破摔開口:“這種事在你心裏是多有儀式感的事嗎?”

陳泊寧用眼神告訴她。

是。

“我沒有這方面需求嗎?守活寡。”

為了嗆陳泊寧什麽話都往外說。

她捂臉,後知後覺地很不好意思,陳泊寧游走在她身上的手微頓,輕笑。

床頭櫃抽屜被拉開的聲音,半晌沒動靜,沈恩慈再睜眼,竟發現陳泊寧手中拿著她那個白粉色的兔子。

他低頭認真研究,然後用指甲刀認真清理已經很平整的指甲。

沈恩慈臉燙的燒起來,要瘋了!

她起身搶陳泊寧手裏的兔子:“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陳泊寧很輕易避過,單手將她鉗在床上。

無意壓住玫瑰,微涼。

沈恩慈聽到男人在她耳邊低聲問:“對這種事很好奇?”

酥麻得像有一萬只螞蟻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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